王大山一巴掌拍在分组表上，那动静把训练馆里的小球员们都吓了一跳。
这位河南女排的主教练盯着纸上那几行字，后槽牙咬得咯吱响。
好家伙，天津、江苏、上海，全挤在一个组里，这哪是打比赛，分明是闯阎王殿！
助理教练小李凑过来瞄了一眼，脸都绿了："教练，咱这签抽得也太背了吧？"
全锦赛这玩意儿从来不讲情面。十五支队伍乌泱泱挤在佛山顺德，就为了抢那八个晋级名额。小组赛三天要打五场，平均一天两战，这强度别说打球，就是铁打的腰子也扛不住。老球迷们都在传，看这赛程安排，活脱脱是让姑娘们玩命。可偏偏就有不信邪的，去年山东队愣是从死亡小组杀出来，一路干到决赛，把卫冕冠军上海队逼得直跳脚。
八月份的广东热得像个蒸笼，训练馆里的空调呼呼吹着，可球员们身上的汗还是像下雨似的往下淌。王大山蹲在场边抽烟，看着姑娘们练发球，心里盘算着怎么排兵布阵。这比赛邪门得很，小组前两名直接晋级，剩下两个名额给成绩最好的第三名。胜负关系、小分计算，每个细节都能要人命。隔壁看台的老张扯着嗓子喊："这不跟咱打麻将一个理儿？光胡牌不行，还得看番数！"
八强对阵更是刺激得让人头皮发麻。第一名打第八名，第四名打第五名，这安排看着公平，可谁不知道下半区才是修罗场？去年山东队就是从下半区杀出来的黑马，把二号种子江苏队打得找不着北。小李教练愁得直挠头："咱要是抽到下半区可咋整？"王大山吐了个烟圈，笑得像个老狐狸："能进八强就是造化，管他上半区下半区，干就完了！"
赛场上的故事永远比剧本精彩。四强对决那叫一个惨烈，赢了的直奔冠军，输了的连铜牌都得拼命抢。看台上的球迷们比场上还激动，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举着块牌子，上面写着"河南女排必胜"，结果被旁边上海队的粉丝怼得直缩脖子。这场景把现场解说都逗乐了："好家伙，看球看出武林大会的感觉了。"
技术台后面的记分员老周是见过大场面的，从郎平那会儿就在这儿干活。他一边记分一边摇头："现在的姑娘们比我们那会儿狠多了，这球打的，跟不要命似的。"可不是嘛，天津队那个主攻手扣球时把鞋都甩飞了，光着脚丫子还在那蹦跶，裁判愣是没敢吹哨。
更衣室里的故事比场上还精彩。江苏队的教练急得直转圈，因为主力二传赛前吃坏了肚子。队医拿着针灸包在那忙活，嘴里念叨着："早跟你说别吃路边摊，非不听！"隔壁河南队的姑娘们憋着不敢笑出声，生怕影响团结友爱的赛场氛围。
决赛那天场馆里坐得满满当当，连过道都挤满了人。保安大叔操着广普维持秩序："往后靠靠啦，不要挡着消防通道啦！"结果被热情的球迷直接挤到了墙角。电视台的摄像机来回扫着观众席，有个老大爷挥舞着自制的加油棒，上面绑着两个矿泉水瓶，敲得震天响。
冠军争夺战打到第五局，场上比分咬得死紧。上海队那个身高一米九的副攻拦网时指甲劈了，血顺着手指头往下滴。队医冲上来要给她包扎，这姑娘把手往队服上一抹："包啥包，打完再说！"这狠劲儿把对面天津队的自由人都看傻了，接球时差点崴了脚。
颁奖仪式上，获得最佳二传的姑娘哭得妆都花了。她举着奖杯的手直发抖，话筒递到嘴边时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。台下她爸妈举着手机录像，她妈一边拍一边抹眼泪，她爸倒是乐呵呵的："哭啥哭，这不争气玩意儿，回家给你炖排骨！"
比赛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上，有个记者问冠军教练怎么看待这次赛制。这教练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："要我说啊，这比赛就跟涮火锅似的，食材往锅里一扔，谁熟得快谁先捞。"这话把全场记者都逗乐了，快门声咔嚓咔嚓响成一片。只有技术代表坐在角落里直撇嘴，心想这比喻也太不严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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